逗人易,动人难。

【楼诚】明公馆的客人(一发完)

最近,明公馆来了一位客人。

她很特别,很特别,很特别。(重要事情说三遍)

那到底有多特别呢?

例如她到处撒野不但没人看不过眼,只要轻轻撒个娇,反而处处得到宽恕;

例如只要她想,在明公馆横着走也没有人会说不,所有人的卧室书房随意进出;

例如明大长官的私人助理阿诚,一得空不仅会亲自下厨煮她爱吃的,还要看着她吃完才安心;

例如明家如今明面上的当家人明大长官明楼连被她拍了巴掌都不恼,要知道这是明家大姐才能使的特权……

 

例如现在,都将近晚上十一点了,明大长官还在和他的私人助理谈事呢,她却毫无顾忌地大摇大摆走进这两个男人所在的房间了。

“阿诚,还没有接替藤田芳政人选的消息?”

明楼难得能让人听得出有点急躁,可是阿诚也很无奈:“这几日我明着暗着都调查过,得到的全是否定的回复。大哥,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想秘密调派……”

“有这个可能。说不定这个人已经在路上了,越是风平浪静,越是暴风雨的前兆。”明楼小酌了一口红酒,挑了挑眉毛,示意坐到他右侧沙发上的阿诚:“喝一点,帮助入眠。”

而那位客人看这两个人竟敢无视她,便一个跃步直接跳到了阿诚的腿上,转了两圈,找到舒服的位置,便安然自若地卷起身子坐着。

“公主这是怎么了?是怪我和阿诚不理会你?”明楼温柔地笑着,伸手想去摸一摸阿诚腿上的小家伙,不料却被她不疼不痒地咬了一口。然而她咬了几口便觉得这手又粗又硬真没劲,转而自顾自地舔爪子去了。

不过明楼也不生气,反而有点“委屈”地说:“嘿,她还嫌弃了!这小家伙来咱家也快五天了吧,竟然还没搞清楚谁是一家之主。”

阿诚听到这句忍不住偷笑了一下,心想这个一家之主也当得太没地位了吧,连一只小白猫都压他头上了。

没错,明公馆那位尊贵的客人,就是这只正端坐在阿诚大长腿上的猫儿。她通体雪白,毛光滑柔软、略长,嘴角处还有一小撮黑毛,就像长了一颗小小的痣,举爪投足之间都非常有教养。

更让人惊讶的是她起码有六斤重,白花花的,圆乎乎的,还能做到这般优雅高傲,实属不易。

她对谁都一副高高在上,爱理不理的样子,唯独喜欢粘着阿诚。

其实,这只小白猫是在明家大姐头七那天不请自来的。当时她就毫无声息地走到阿诚面前“喵”一声,着实吓了他一跳,只是阿诚看她一点都不像流浪猫,倒像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小公主在玩着离家出走,就喂了她一点吃食,然后她就这样呆住了。后来大家索性先叫她“公主”了。

阿诚总有一种感觉,就是公主对这个家很熟悉。或许是错觉,又或许是一种精神寄托吧。自从她来了,偌大的明公馆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,虽然如今的明公馆,也只剩下他和明楼不知何日是尽头的伪装中砥砺前行了。

“你也不想想平日里是谁喂她的,”阿诚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软毛,边说:“阿香父亲生病了,我让她先去照顾他直到他好了再回来,毕竟和家人一起的日子,能多一天就是一天。”

“也好。”

“所以家务活的话,我煮饭,你洗碗洗衣服。”

“喵。”

这一声就像是“我同意”,把明楼气得满额黑线:“又打我主意?胆肥了你。”他再看了看公主,看了看一脸得意的阿诚,顿生危机感。

“还有到阿香回来之前你可别给我加工作量,否则没人煮饭给你吃啊,就算你不吃,公主也得吃。”阿诚指着明楼,警告性地说。

“嘿,还敢威胁我?”明楼的视线顺着阿诚那只白皙修长的右手向上,直到移到了阿诚微微嘟着的嘴唇,情不自禁地伸手,想捏捏他得意的脸,然后顺手就拉着阿诚的手站起来:“不许闹了,睡吧。”

“大哥,我该回房睡了。”阿诚按住了明楼的手,有些无奈地说。

阿诚细数了一下,他和大哥睡一床都有八九天了吧。

具体原因得从大姐去世那天晚上说起,其实他们都很难过,难过得在漫漫长夜里难以入眠,却还要强迫自己在白天里像平常那般工作、与人相处。他一直以为强大的大哥必定能撑下去,所以自己也必须撑下去。

只是到了第四天,他渐渐发现大哥的精神状态是每愈况下。即使旁人很难感受到,他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。

经过一番逼问才知道,他的大哥从大姐去世那晚开始就那样一整晚、一整晚地坐在沙发上,什么都不做。

这样的大哥,让阿诚更难过了,所以他想自己不仅要振作起来,还必须让大哥振作起来。于是他决定晚上直接到大哥房里监督他的睡眠,可他也不可能就斋坐在那里不睡吧,于是大哥拉他一起躺着……于是就变成今天这个局面了,结果就是大哥睡好了,自己却失眠了。

因为他发现从七天前开始,早上一醒来他和大哥的姿势有的时候是面对面的被大哥抱在怀里,有的时候是大哥从背后抱着自己,还有的时候是自己抱着大哥的腰……总之,无一不是两人依偎在一起……

本来两兄弟睡一块没什么大不了的,而且阿诚刚进明家那时每次梦魇,大哥都会陪着他睡,安慰着他。

只是再过两三年就三十岁的阿诚,不知何时开始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,一个他宁可死也不能明楼知道的秘密,即使一丁点蜘丝马迹也不可以。所以他怕,他非常怕会露馅,只要让明楼稍有察觉,自己便会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不过他一直都有把握,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,明楼身边的人如行云流水,他却还能稳稳地隐在明楼的身后。因为他一直保持着让明楼转身能看到的一步之遥,这样的距离既不会跟丢,也不会因过于接近而触碰受伤。

然而到现在,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。阿诚越来越觉得大哥在“试探”他的反应,保持同床不说,还会趁着两人独处时偶尔捏捏他的脸说“阿诚的脸好软”,搂搂他的腰说“阿诚的腰好细”,抱一抱他说“阿诚抱着好舒服”之类的……

大哥面不红心不跳地做着这些“暧昧”的小动作,压低声音说着像“调戏良家妇女”的话,让他脸红心跳、无力反抗。这样的大哥就像是,怎么说呢?对,明台上身……这个认知让他不禁汗颜。不过有一件事他很清晰,就是如果这种相处方式继续下去,最后他一定会彻底沦陷暴露弱点,然后明楼就会把居心不良的自己永远地赶离他身边……

这就是他绝不能承受的后果,所以他一定要扼杀这种可能。

“你小时候,咱们还睡得少吗?”明楼意外阿诚的拒绝,却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想要做的事,所以不顾阿诚意愿,就走过去动手帮他脱外套了。

“问题是我们都长大了啊,而且你也好了,还睡一块多别扭啊。”阿诚拼死抵挡却毫无作用,与大哥对着干,他就一直处于下风,果然不一会他就在大哥的“淫威”下被脱得上身光溜溜了。

“哪来这么多废话,让你睡就睡。”明楼上下打量了一圈自己的“杰作”,然后就心满意足地拉着他直接推倒在床了,还顺手关了灯,顺手也脱了自己的上衣爬上了床的另一边,还顺手帮两人盖好被子。

明楼一气呵成的动作让阿诚目瞪口呆,阿诚很无奈,却也知道只能自己先多留个心眼了,因为最后妥协的总是他:“大哥,起码先换件睡衣吧。”

“不许犟,你是不罚不行。”明楼一个翻身就一把搂紧了阿诚正想起身的背脊,让他动弹不得,无法脱身。让阿诚最尴尬的是,两个成年男子赤裸着的胸膛紧贴着,那种炙热的皮肤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像被火烧起来似的的,使得他更加无所适从了,一时间竟忘记了反驳。

阿诚等啊等,本想等明楼先睡着了自己再溜,可是大哥并没有松手的趋势,越来越觉得他今晚不是一般反常,还一副要耍赖到底的模样,只好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了。结果却是他先有了睡意,明楼突然开始不放过他了。

黑暗中,明楼把下巴搁在了阿诚的左肩,同时把手沿着他的腰缓缓地移到了他的胸膛、再停留在他的右肩,并摩挲着在狙击南田洋子时受了枪伤所留下的疤痕。

“还疼吗?”

“早好了,又不是豆腐做的。”阿诚越来越尴尬。

“阿诚,之前我和汪曼春那次过夜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”

毫无衔接地,明楼就问出了第二个问题。因此阿诚还愣了数秒,才想起明楼说的是他和大姐因明台被抓的事在雨中大吵一架那晚,为了博取汪曼春的信任,他向她展现了“脆弱无助”的一面并留宿酒店……不过这个事情都过去这么多日了,阿诚不知道为何明楼今天在办公室明楼说就算了,如今又提出来,阿诚只好再次强调:“大哥,真不用跟我解释。”

“或许我对她有过感情,却并不爱她。”明楼低沉的语气直接扫到阿诚的耳边,热热痒痒的气息让阿诚萌生了一种心跳加速却陌生得很的感觉,也幸亏是关了灯,否则谁都能看到他红成熟番茄的脸。

“大哥,你今天是怎么了?”阿诚担忧地问着,直觉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到自己大哥了。仔细回想一下,难道是因为藤田芳政接任人的事情?不可能,这事最多让明大长官算计些什么。难道还在汪曼春的事难过?不对吧,那反射弧也太长了。难道……是因为自己让他看出了什么?可是他一直很小心……再想想除了这些事,还有什么事?而且是大事,否则不会让明楼这样反常。

就这样想着想着,在外精明能干、一个顶十个的阿诚终于又深刻领会到一个自己一直明白的道理:在大哥面前,自己的智商永远都不够用。

“你还记得我们在巴黎时认识的史蒂芬吗?你是怎么……看他的?”

这个问题让阿诚非常意想不到,不过他也只恍惚了一下就照实回答:“在人品上,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。只是在行为上,我便有些接受不了了。”他顿了顿,了然于胸,忽略心口的刺痛,故作镇定地问道:“大哥怎么突然提起他了?”

“接受不了就最好。你今天外出的时候,我今天收到他的来信说他如今在北平,想到咱家作客。”明楼本来已经忘记这号人物了,结果今天就在阿诚外出期间收到了这故人的信,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也一下子被掀了出来。

想当年,史蒂芬是巴黎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。他们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得以认识,后来越聊越觉得志趣相投,两人的关系便与日俱增。后来在他的介绍下,史蒂芬也认识了阿诚,教会了阿诚画油画,阿诚也教他中文。即使知道史蒂芬与常人有些不一样,他们也觉得那并不妨碍与之交友。

只是一切的转折来得太突然了。就在他们急于离开巴黎,与史蒂芬道别时,他竟然跟阿诚表白,在阿诚彻底懵了的时候亲了阿诚的脸颊,之后还想进一步亲阿诚的嘴,幸好他反应快,及时阻止了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
明楼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多么怒火中烧,当场就和史蒂芬干了一架。

最后两人都挂了彩头,也从此分隔世界两头,这样的不欢而散使三人曾经的好交情也不了了之了。为什么明楼会如此愤怒?因为史蒂芬喜欢男人与他无关,但对象是阿诚的话他就无法接受。至于为什么无法接受?他却不曾深想。

直到现在,明楼才明白原来自己远在那么多年前就对阿诚心动了。阿诚是他的家人、他的弟弟、他的管家,而自己竟然会动这样的心思,一开始他也难以接受,只是内心的感觉是骗不了人,尤其对于明楼这种人而言,一旦认清楚了,就会排除万难去完成。

他也曾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把儿女私情放在国与家的后面。在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一线之后,才渐渐发现内心越来越向往那份至纯至美的感情,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刻,缠得他呼吸困难。

而唯一能给他这种感情的人就在他身边,默默无闻地守护着他,作为他的影子、他的剑、他的盾、他唯一的依靠,生死相随;就是因为有了这个人,他才能继续在多重身份感带来的无尽黑暗中潜行,坚定着信仰,坚持走下去,坚信着胜利。

事实上,他分不清对那人到底是亲情,友情还是爱情?或许全部都是,或许全部都不是,只是单纯地、强烈地渴求着这个人。

阿诚听到大哥说“不能接受最好”时就确认明楼的态度,一如既往地完全不能接受同性之间的……超越兄弟的情意。于是他绝望地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更深。

“在这个敏感时期来?难道他有什么问题?”阿诚转移了话题。

“我还不能确定,暂时只能随机应变了。”明楼蔓延的思绪及时收了回来。

“明白。”阿诚思考了一下,继续问:“那没什么事,就该睡了,我明早还得煮早餐……”

“谢谢你阿诚,在这个世界里走马观花,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。”明楼突然打断阿诚的话。

“别忘了是谁把我养大的。”所以我们永远只能是主仆、兄弟。阿诚表面云淡风轻,内心却充满自嘲。

“只是因为这样?”明楼故作惊讶地问道

阿诚看着有些“调皮”的明楼起了作弄之心,开玩笑,“那,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是我的米饭班主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是我的一家之主?”

“还有一个身份没说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是你的……”

“喵~”公主钻啊钻,终于钻进了阿诚温暖的怀抱里了,然后舒服地一叫唤,简单粗暴地打断了明楼与阿诚的对话。

“哈哈,公主是不是冷了,想和我们一起睡??”阿诚摸了摸毛绒绒的公主,好一会才想起明楼还没说完:“大哥,你刚想说什么?”

“算了,下次再说。睡吧。”

明楼暗叹了一口气,只有自己开窍了可不行,还得让阿诚也开窍才行。嗯,得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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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双向暗恋梗#

其实,公主是我家的猫,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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